深藍幽境

第十一章 審視

靜留走出餐廳，夏樹追了出去，拉住她說道：「靜留，不要走…」
靜留掙開被拉住的手，沒有回頭：「如果不愛我，請不要對我溫柔，這樣會讓我以為還有希望…這樣很殘忍…」說完便快步向前走去。
夏樹呆立在原處，看著被甩開的手，不敢相信靜留就這樣走了。

失落再失落，她沒有追上去。追上去了又能如何？靜留會回來嗎？而自己又憑什麼留住她！只是想要把她綁在自己身邊卻什麼都不給，玖我夏樹，妳好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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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樹恍神走在路上，不知不覺來到舞衣打工的店。
「歡迎光…臨…」
「夏樹妳怎麼了！」舞衣發現進來的客人是夏樹而且情況似乎不太對勁，上前扶住如行屍走肉般的夏樹問道。
「舞衣…」夏樹見到舞衣後豆大的淚珠再也忍不住，像瀑布般傾瀉而下。
舞衣向店長請了假，將夏樹帶到附近公園人少的地方坐下。
「夏樹，發生什麼事了？」舞衣遞了張面紙給夏樹。
「靜留…靜留要…走了，她不要我了…」
「怎麼回事？好好把話說清楚…」
「靜留…靜留下星期就要回京都接掌76百貨公司，她不要我了…」
「夏樹，為什麼會長要離開妳會這麼難過？」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她不在身邊的感覺。」
夏樹手撫著臉低頭哭喊，舞衣輕輕拍打夏樹的背不斷安慰著。

在夏樹稍微平靜下來之後，舞衣問道：「夏樹喜歡我、命、碧、奈緒、會長…大家嗎？」
「喜歡。」
「那妳喜歡我跟命親熱嗎？」
「妳跟他親熱關我什麼事…」
「那如果會長跟其他人親熱呢？」
「不行…我不喜歡…」夏樹心抽痛了一下，想像靜留跟別人親熱的樣子就非常難過。
「夏樹，既然妳對會長的喜歡跟我們的喜歡是一樣的話，那為什麼會長不能跟其他人親熱？」
「因為看到她和別人那樣，我會不高興…」夏樹的心又開始抽痛，「我的心很痛…。」
「夏樹妳應該好好想想，為什麼同樣是喜歡卻是二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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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然不同的感覺…“因為舞衣的話，夏樹開始審視自己，雖然已經不只一次審視自己對靜留的感情，但是往這方面想還是第一次。
不容置疑的，靜留是我最重要的人，媽媽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但是差別還是有的。
對於媽媽，那是親情。靜留則是我的好朋友，一直待在我身邊，像家人一樣給予我扶持、了解我、無時無刻關心我、默默守護我…如今她卻要丟下我走了…。

來到媽媽長眠的岸邊，夏樹坐在崖上，看著那塊整齊缺了一角的石頭，那是靜留為了保護我，擊退攻擊我的奈緒而切掉的。
在那個學園混亂的時候，丟棄學生會長應有的職責，不顧一切只為了來救我，那個時候靜留應該就已經決心為我拋棄所有了。而我卻在得知她對我的感情後，推開了她想觸碰的手…。
如果當時角色對換，推開我的手是靜留，就像今天中午一樣，心好痛…原來這就是那時候靜留的感受嗎？

媽媽，這種和靜留一樣的感覺是愛嗎？是愛吧？
謝謝妳，舞衣，我終於知道自己對靜留的感情是什麼了。
等我，靜留，我馬上就回去！想對妳說我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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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經是傍晚了，開了燈，發現有些空曠，仔細一看，靜留的東西全不見了。
夏樹翻遍了整間屋子，就是找不到任何一樣屬於靜留的東西。
才一個下午的時間就全部搬走了嗎？靜留，妳真的狠心就這樣丟下我？
撥出的電話也沒有回應…該不會已經回京都了？
不行！好不容易確認自己的感情，就算靜留不要她，也要向她說明白！
一把抓起放置在抽屜中的鑰匙，那是靜留先前下的公寓鑰匙，方便夏樹找她時用，但夏樹一直沒有用它，因為以往只要自己一通電話靜留就會過來。

跨上機車，現在唯一能幫自己的就是它了，夏樹火速飆到靜留位於風華市區的公寓。
敲了門，沒有回應，夏樹將門輕輕打開，從走廊上微弱的光線中找到電燈開關。
乾淨明亮的客廳沒有任何一項小東西，地上放的是打包好的紙箱，看來還沒完全搬走，算是趕上了。
夏樹打開房門，窗外路燈照映出床上熟睡的身影。來到床邊找了空位坐下，眼前熟睡的人兒皺著眉，似乎睡得並不安穩。
「夏樹…不想失去～不要離開…」靜留呢喃著。
夏樹摟住靜留身子，輕拍她的背安慰說道：「嗯，我不會離開的。」
「靜留，有妳在身邊好幸福。」
安靜的氣息使夏樹克制不住襲來的睡意，漸漸地跟著睡去。

靜留醒來後不敢置信睡在她身旁的人是夏樹，而且自己還被摟著。
是夏樹…夏樹怎麼會在這呢？自己對她說了那樣過份的話『如果不愛我，請不要對我溫柔，這樣會讓我以為還有希望…這樣很殘忍…』，又甩開她的手，她怎麼還有可能理會任性的我？
捏了捏臉頰，發現這竟然不是夢。
那麼，夏樹又是為了什麼而來？不想失去我嗎？還是因為…不…單純的夏樹不可能與我一樣存有這種汙穢的念頭。
「夏樹…最喜歡妳了…」
順著夏樹的額頭輕撫而下，姆指停留唇上，不想離去。
夏樹被這樣的舉動喚醒，緩緩睜雙眼。
靜留被醒來的夏樹嚇著了，縮回手，有些驚恐：「對不起…不小心就…」
靜留想要起身卻被夏樹強而有力的手緊摟住。
「不准妳再逃走了，靜留。」
看不清被街燈光暈籠罩下夏樹的表情，靜留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夏樹…對不起，對妳說了那樣任性的話…」
「不會，不好的人是我…」
「對不起，這樣的感情讓妳很困擾吧，所以我決定還妳原有的生活。」
說著，靜留難過的流下淚來。
夏樹拭去靜留臉上的淚水，不捨的說道：「真是的，原來靜留這麼愛哭。」
夏樹靠上前輕輕碰觸靜留雙唇。
被突如其來的親吻嚇著，靜留推開夏樹別過頭：「夏樹，親吻是跟喜歡的人才能做的。」
「我喜歡靜留。」
「我知道，但我指的並不是那種喜歡。」
「靜留，我喜歡妳。」夏樹將靜留從床上拉起，二人對坐相望。
深吸了口氣，握住靜留雙手說道：「靜留，妳聽好了…這種話我只說一遍。我喜歡妳，不是朋友也不是親人間的喜歡，是情人間的喜歡。妳是第一個走進我心悱的人，也是第一個願意接受我、無條件為我付出的人。而我卻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忽略了妳的感受，讓妳傷心難過，對不起…。愚笨的我一直要到妳走了才明白自己對妳的感情，靜留，不要離開，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靜留呆愣住了，一直以來的渴求竟然實現了，不敢相信夏樹擁有和自己一樣的感情，淚水止不住狂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