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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鼻被一隻粗糙的大手摀住,而身體則被另一隻手鉗制住,力道大得讓光莉掙脫不開來。


「嗚…」努力發出聲音想讓外頭的侍衛們發現,但頭腦卻開始昏沉,溼涼的感覺在口鼻間竄動,當她發現被下了迷藥時已經來不及了。身子沒有依靠,很快的癱軟倒在一旁,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在昏過去之前我一定要…”用盡所有努力讓自己腦海裡留有此人的特徵,哪怕只有一點也好。


從搖曳的黃光中隱約可以看見此人蒙著面,露出的二隻眼睛無比銳利,是男是女無從看出,但從剛才身體上的接觸判斷出他是位男性。


「哼!哼哼…」蒙面人用鼻息輕笑了二句,像是在為達成目的而高興。


「別笑了~還不快點找!」有另一個細柔的聲音自後方傳來。


「哼哼,我哪有笑!這女人就交給妳了!」蒙面人說完後便開始在房裡小心翼翼的翻找。


“你們到底想幹嘛…?快來人啊!”


「不…」光莉在意識消逝前隱約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被人翻動著,腦中只有厭惡的感覺,但無奈全身無力反擊,用盡力氣也只能勉強吐出一個字來。


現在的她簡直像是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分隔線==========


夜色昏暗,雲層隨風飄動,月之銀光時而顯露時而隱蔽,氣氛異常詭譎。


艾特瓦爾國與此花國邊境的客棧裡收留了許多往來的旅人,多的是稍早從米婭多村通關入境或是等著準備明日一早進入此花國在此稍作歇息的人。


微涼的風帶著花香與湖水的味道飄入燈火通明的客棧裡,此時正是用餐的時刻,許多人聚集在大廳裡,煩囂諠鬧、杯酒交錯聲音不斷,使得原本平心靜氣的人也開始浮躁起來。


「真吵!」深雪皺眉有些不耐煩的放下酒杯說道。


夜夜看了一眼廳內的情形。「人多,這也是在所難免的。」


此時的氣氛不僅浮躁,更多的是煩悶,而來源正是眼前一臉苦惱不已的深雪,那種氣氛讓夜夜覺得桌上的菜餚變得難吃了起來。連續趕了幾天的路最需要的便是體力的補充,但是幾天下來她一直沒吃飽過。


想到師父會煩悶的原因,夜夜不禁覺得有些愧疚,因為吵架的原因正是因為她。


那天她們正為了深雪要陪同夜夜前往此花國之事而僵持不下。靜馬以現在身邊沒有護衛為由不肯讓深雪離開花園宮,而深雪因為答應玉青所託,所以無論如何也要與夜夜一同前往。


主要原因是艾特瓦爾國通往此花國的通道只有米婭多村,經過上次祭祀的事件後,夜夜一行人恐怕已成為村民眼中的罪人。而至少在証明水患發生的原因不是河神生氣的關係之前,玉青和渚砂是不可能再回到那裡,即使渚砂想,玉青為了保護她是絕對不可能讓她知道事實真相的。


就在深雪打算放棄時,護送光莉歸國的詩遠正好回來,靜馬不能再以身邊沒有護衛為由強留她,只好放行,但倆人之間的火藥味直至出發前始終未消散過。


「真吵!就跟靜馬一樣!平常不太管事的她,怎麼這回我要出遠門就這麼囉嗦!」深雪喃喃說道,耳邊的煩雜讓她連續煩悶了幾日的情緒也快要承受不住。


聽深雪這麼說之後,夜夜也覺得靜馬的態度有些奇怪。記得之前曾聽說過靜馬在花織死去之後便開始不務國事廢棄自己,除了花織之外,任何事情都毫無興趣,甚至是漠不關心,這次怎麼開始關心起來了?夜夜無法理解。“算了,反正那也不關我的事。”


只是夜夜不明白為何玉青要深雪陪她一起去,明明這是她與光莉之間的事。「其實我一個人去也沒關係,畢竟這是我自己的事。」


「那倒是,以妳現在的功力不需要人操心。」深雪再次為自己添了杯酒。“以夜夜現在的功力是不需要操心,但倘若她的身子真的有什麼毛病的話,那就難說了。”這也是玉青希望她陪同的最主要原因。


「哪裡,這些全都要感謝師父的教導!」夜夜手握雙拳向深雪行了個謝禮。


「不必客氣,這一切全都是巧合,只能說我倆有緣。」


“有緣…”夜夜回想起自己與深雪之間的緣份。自從協助光莉逃離,身受重傷昏迷後,深雪便開始每天出現在夢境裡教她練劍。整個夢讓人感覺哀淒,像是想訴說著什麼又不敢說出口般,夜夜到現在仍是無從得知那個夢究竟是她的還是深雪的。


然而自從踏入艾特瓦爾國國土後,便再也無法進到夢裡。之後在花園宮門口時才真正的第一次見到深雪本人,那時夜夜便覺得她全身散發出的哀傷非常熟悉,現在想想,原來那個感覺就與夢境中的相同,只是現實中因為被加以隱蔽而較不明顯罷了。緊接著在花園宮境內竟然找到了相同的地方,這一切是多麼的不可思議。


就連最後的師徒相認也是那麼的奇特,那時的深雪還不知道自己無意間收了個徒弟,但聰明的她很快就明白了。


“那時的師父是怎麼說的呢?如果沒記錯的話,她說過也許是潛意識裡希望有人能來阻止靜馬。阻止靜馬?阻止她什麼?她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死去的愛人復活而已嗎?難道在師父的潛意識裡不想讓那個人活過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


夜夜沉默了許久後開口問道:「師父…妳喜歡靜馬嗎?」


這個問題讓深雪心頭一震,原本即將就口的酒杯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頓了一會後才再次將它一口飲盡。「為何問這個問題?」


煩悶的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哀愁。即使現在她的臉上掛著笑容,給人的感覺還是回到了那個熟悉的悲傷。


“如果妳不是喜歡她的話,那妳為何而悲傷?”夜夜發現深雪的處境其實與她有些相似,同樣陷入一段不會有結果的愛戀。不同的是她與光莉彼此互相喜歡,而靜馬的眼中始終只有花織一個。


此時夜夜突然覺得自己幸運多了。“光莉,至少我們是互相喜歡的…我一定要讓妳知道我對妳的感情,否則妳就會和師父一樣,為單戀所苦…”


「沒什麼,只是覺得妳應該是喜歡她的,如此而已。」


深雪黯然的笑了笑,接著移開話題。「那麼妳呢?特地到此花國只為了向光莉表白而已?」


「嗯,這樣就夠了…」夜夜的眼神瞬間變得暗淡,深雪的話勾起了她負面的情緒。

不管如何,我也是個人,心裡的慾望當然不只有傾訴愛戀而已,我還想抱抱她、親吻她,甚至想與她長相廝守。但我除了向光莉傾訴對她的愛戀之外,以我單薄的能力也做不了什麼…渺小的我無法改變這個世界的局勢,無法讓鳳天音取消婚約並放棄攻打此花國,即使有辦法做到,現在的我也無法給光莉幸福…。


「如果她堅持要跟妳走呢?」深雪不相信夜夜想要的只有這麼簡單而已。


“帶她走!不…妳不能這樣做!”夜夜的心裡不斷的交戰著,雙手開始不自覺緊握,極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不可能!光莉她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妳不想跟她在一起嗎?」


「怎麼會不想!但是光莉…光莉她那麼善良,她是絕對不會跟我離開的,她絕不會讓戰爭發生!絕不會因為自己而傷害他人!」夜夜不自覺的咬緊發顫的下唇,似乎是不想讓情緒表現過於激動,但身體仍無法隱瞞的顫抖著。緊接著又說道:「況且…她跟我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難道妳以為她跟其他人在一起就會幸福?」


「…會!」夜夜說的非常小聲,因為就連她都不敢確定光莉是否會喜歡上她以外的人。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喜歡的人愛上別人,最後還要為她獻上祝福,看著她躺在別人的懷裡露出幸福的笑容對妳說『我好幸福』又或者是『妳也要幸福』之類的話語,那種感覺比撕裂胸口還要痛苦。


每個人都希望喜歡的人同樣也喜歡著自己,然而當這樣的運氣落在我頭上時,卻被無情的命運所摧毀,只要我的身體一天不好起來,我就不可能享有名為愛的幸福!


深雪搖了搖頭說道:「光莉如果聽到這樣的話,不知道會多傷心?」她覺得夜夜的觀念已經到了說不動的地步,再說下去也無法改變她的想法。


「總有一天她會喜歡鳳天音的,那時她們就會幸福了!」夜夜拿起屬於自己的酒飲乾。


其實我又何嚐不是想與光莉在一起!只是我倆今生註定無緣。“光莉,如果有來生,我想和妳再續前緣!”


「她幸福了,那妳呢?妳的幸福是什麼?妳得到了嗎?」


我的幸福嗎?除了孩童時代無憂無慮的生活之外,最想要的就是平靜的生活與愛情。可笑的是,當我找到想要守護的人時,那個人已經離開。“光莉,我好想妳,好想妳!好想再次將妳擁入懷裡,好想再次撫摸妳柔順的秀髮,好想再次獨佔妳的視線…為什麼我沒能及早發現自己的感情?為什麼非要到妳離開時才發現?好笨!南都夜夜妳好笨!如果及早發現的話,妳就不會痛苦了。”


夜夜兩眼含著淚水哽咽的笑了笑說道:「我的幸福,悄悄的來,又悄悄的走了。」


“南都夜夜,得到報應了吧!”夜夜搶過深雪手上的酒壺為自己一連添了好幾杯。


「少喝點,誤事的話就不好了。」深雪說道。


「我倒希望就這樣醉了,那樣的話我就不必為情所苦了。」夜夜難過的說。


“真是的…”深雪開始後悔開了這個的話題。「難過也沒有用,現在比較重要的是要怎麼去見光莉,妳想到了嗎?」


「祕道,從我們當初逃出來的祕道,那裡直接通往光莉的房間。」夜夜的第一直覺就是那裡,那裡是最快通往光莉所在處的截徑,再說當時她醒來時人就已在王宮內,光莉所在位置在哪根本不清楚。


「恐怕沒那麼簡單。如果妳是此花王,當妳發現有條任誰都可以自由進出王宮的祕道,妳會繼續放著不管嗎?」深雪緩緩說出她的想法。


「不會…」夜夜壓根沒想到這個問題,現在這個方法行不通,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沒了祕道,我該如何去找她?」


「我想想。」


正當倆人開始苦思時,耳邊響起一道渾厚的聲音。「二位姑娘有空聊聊啊?」


夜夜隨意的往旁邊瞄了一眼後便繼續喝著酒不予理會,反正八成又是來搭訕的,這幾日來遇到不少這樣的人,說實在的,這讓她感到非常厭煩。不知是什麼原因,與深雪一起時,這種現象發生的頻率特高,與光莉一起時雖然仍感受得到二旁的視線,但那些人很少主動靠上前來,難道這是艾特瓦爾國特有的人文風情嗎?


「姑娘,酒還是少喝點好啊~」男子見沒人搭理,只好繼續找話題。


「要你管!」夜夜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對於刻意拉長句末語助詞尾音的人更是反感。


「啊啊啊~好兇啊~我只是想來交換情報,沒想到卻受到這樣不平等的待遇,太傷人了啊~」


「你煩夠了沒有!」重重放下手裡的酒杯怒道,力道之大讓桌子也震動了起來,二旁的客人瞬間停止了動作,焦點全放在他們身上。


「當然還沒啊~我還想坐下來跟妳們好好喝二杯啊~」


“怎麼這麼煩人!”夜夜因為連日來的思念,心情就已經非常不好,再加上才剛發現不能由祕道潛入尋找光莉時,更是煩悶不已,而現在還被無聊男子纏著,心中的怒火就要爆發!


「好啊!我請你!」夜夜將手中的酒一把潑到他臉上。


「妳…妳這是…臭娘們!」男子用袖子擦乾臉上的酒水後,腦羞成怒的舉起手揮向夜夜。


夜夜雖然一連喝了好幾杯,但腦筋仍然十分清醒,動作很快的抓住男子的手,一把扭了過來。


「唉呀呀呀~痛!痛!」男子痛得大叫,懦弱的形象讓在場所有人哄堂大笑。原本已經腦羞成怒的他,更因為自己變成眾人的笑柄而怒髮衝冠。

「可惡!」


男子舉起另一隻手打算再次攻擊夜夜,但轉瞬之間夜夜已經站起身來並讓劍出鞘三分抵在他的喉嚨處。「還繼續嗎?今天我奉陪!」


「不…不敢了!姑…姑娘請饒命!」男子全身發顫冷汗直冒的求饒著。


「還不快滾!」在夜夜吼完後,男子拔腿就逃出了客棧外。


就在男子落荒而逃之際,客棧內響起貫耳如雷的掌聲,夾雜的話語多的是稱讚夜夜的功夫和嘲笑男子的柔弱。


當夜夜坐回原位時,深雪仍怡然坐定在位置上,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妳的速度又變快了,不過還是得提醒妳,生氣容易變老。」


夜夜吐了口氣,收起佩劍說:「真佩服妳遇到這種事還能不動如山。」


「我相信妳一定能處理得很好。」


夜夜笑了笑回應深雪的話,接著倆人換了其他話題聊,因為剛才的事件讓她們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再繼繼續聊如何潛入此花國王宮的話題似乎不妥。


「姑娘,剛才的事真精彩。」才平靜了一會,耳邊又響起一道細柔的女聲。


“接二連三的…今天是怎麼回事?”夜夜不耐煩的轉頭看著來人,不知她前來有何目的?


此人一身素白,肩上披著同色系的毛絨披肩,手裡拿了把香扇,樣子十分貴氣。


“天氣已經開始轉涼了,還拿把扇子,真是奇怪。”這是夜夜對這名女子的第一印象,不過看著那把香扇,夜夜又想起了光莉,她也是隨身攜帶著扇子,雖然那對她而言只是自衛的武器,但是拿在她手裡的感覺卻很優雅。


那把香扇在這名女子的手裡不斷來回搧動,夜夜竟然看得出神,忘記言語。


“為什麼有種『這把扇子就是光莉的』的錯覺?難道是我太想妳了嗎?光莉…”


「姑娘似乎對這把扇子很感興趣。」女子把扇子遞到夜夜面。


「不…只是覺得這把扇子跟我一位朋友的很像。」


「是嗎?不只是朋友吧!」女子的話讓氣氛瞬間凍結了起來,就連在一旁默默飲酒看戲的深雪也因為這句話而停下了動作。


「妳到底是誰?」深雪冷冷的說道。


「是誰並不重要,我只是想~」女子拿著香扇在夜夜面前晃了一圈。「交換情報而已。」


「妳怎麼會有光莉的扇子!」夜夜伸手欲拿回那把香扇卻沒成功。


「別激動~不仿先聽說我幾句話。」女子再次撐開扇子逕自搧動。


“可惡~光莉到底怎麼了?”這個舉動看在夜夜眼裡非常不高興,也擔心光莉是否又遭遇到危險。


「有話快說!」


「不知二位是否聽說過畢卡?」女子笑了笑說道,二眼不忘注意對方的反應。


夜夜與深雪倆人聽見“畢卡”二字時,即使極力裝作平靜卻仍掩飾不住最原始的驚訝反應。


「好吧~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女子貼近夜夜耳邊小聲說道。「只要妳告訴我復活的咒語,這把扇子和它的主人就可以毫髮無傷。」


「妳把光莉怎麼了?」一聽見光莉在他人手裡,夜夜激動的起身拉住女子的領口怒吼,心裡滿滿的擔心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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