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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宮大廳,眾人一如往常用餐,但也許是因為少了一個人的關係,氣氛變得格外沉重。

靜馬的視線不斷飄向沉重的來源,光莉離開以後,或多或少受那熊貓似的黑眼圈影響所致,夜夜整個人變得陰沉。
靜馬語帶調侃故意說道:「不知道我們小光莉是否一路平安?」

夜夜一聽見光莉的名字,停下原本正在吃飯的動作,轉而怒視了一下靜馬。

“小是妳叫的嗎?妳和光莉不過才認識幾天,別叫得這麼親密!可以這麼叫她的只有…”


“只有她的情人…”一想到有這個權利的人不是自己,一想到將會有個人摟著光莉的身軀叫她“小光莉”,一股心酸與嫉妒感油然而生,眼眶開始發熱。

“忍著點,不可以在外人面前哭!”

「我吃飽了。」夜夜放下本來就吃沒幾口的飯,擦了擦嘴便要離開。

雖然餐點非常豐盛,但是少了喜歡的人的陪伴,難免覺得孤單,菜色也變得食之無味。更因為靜馬的一番話而沒心情將食物饜下,索性飯也不吃了。

深雪一把拉住背對著眾人的夜夜說:「夜夜,待會到中庭,我有樣東西要給妳。」

夜夜點頭表示知道後便逕自離去,身影孤單的令在場的人都覺得哀傷。

「靜馬!」深雪嚴肅的表情與冷冷的語氣訴說著她的斥責。

一般來說沒有臣子敢這樣對主子說話,在現今的艾特瓦爾裡,就只有她敢這樣對國主說話,而她卻沒因此吃過什麼苦頭,或多或少與她們像親友般的交情有關。

「哦?」

「我打算把那個交給她。」

「哼哼…看來妳挺中意她的嘛!」靜馬笑了笑表示理解,說著便把掛在胸前的墜鍊取下並交給深雪。“沒想到深雪妳會把如此重要的東西交給她…”

那是條像水滴形狀的寶藍水晶,在光線的照射下既晶瑩又透明,搭在靜馬的身上更加貴氣,身為一國之主身上的東西想必價值不匪。


「玉青,好漂亮!」渚砂拍著玉青興奮的說道。

玉青一時起了惡作劇念頭興奮的說道:「渚砂說得這麼直白,真是不好意思。」說著說著雙手不禁撫上臉頰,甚至連身子也跟著一起抖動。

玉青興奮了一會又恢復正常,拿起筷子繼續夾菜到渚砂的碗裡,一瞬間的轉變令在場的人看了冷汗直冒。


「因為她是我的徒弟。」深雪繼續說道。

「徒弟?才認識幾天而已馬上就變成妳徒弟了?」靜馬並不知道她們如何變成師徒關係,只是從不收徒的深雪突然破例的這種行為讓她覺得很不是滋味,再說這幾天時常看到她們在一起,從沒見過深雪與人如此接近過,就連剛才也護著她…。

「彼此彼此。」深雪意有所指的說。

「哼哼~」靜馬輕笑了一聲,她知道深雪是在說她和光莉才幾天的時間就成了好朋友。

「玉青,渚砂,待會妳們也一起來挑吧。」

「咦?挑什麼?」渚砂不明白深雪的話。

「去了就知道。」
 
==========分隔線==========

走出戶外的夜夜跨坐在橋上,把自己晒在烈陽下,陰鬱的神情與萬里無雲的晴空形成對比。

仰望著深邃的藍天,夜夜彷彿可以看見光線一條條往身上灑,並在不同形狀的物體上折射成不同色彩。

光莉,此花國的陽光是否也如此美麗?還記得我跟妳說過的嗎?夜光村的日出是我出生以來見過最美的,當太陽從雲層開始露臉的時候,遠處的山頭像是被光線擁抱般,慢慢的遍佈大地。加上清新乾淨的空氣,那一刻妳會覺得生命是很美好的,所有的煩惱都忘得一乾二淨。

我們說好要一起去看日出的,現在還可能嗎?我說過一定會去看妳,這可能無法兌現了…因為我不想看見妳在別人的懷裡!

想到這裡,夜夜的心口又開始發疼。

“為什麼我這麼沒用!這雙手基本的保護都做不到,就連喜歡的人的手都握不緊!”夜夜看著擅抖不已的雙手,心有餘而力不足。

“為什麼我沒能早點發現呢?我是喜歡妳的!為什麼非要到妳離開的時候才明白…”

“好痛…”夜夜已無法克制強忍住的淚水因為思念又再次滑落,抓住發疼胸口的做法一點都不能減輕疼痛。

「夜夜。」

突然的腳步聲與呼喊聲拉回夜夜陷入沉思的思緒,夜夜轉頭望向聲音的來源,突然眼前一黑重心不穩的往後倒去,還好馬上就被玉青給拉住,否則就會掉到池子裡。

「小心點,妳的臉色不太好。」玉青能感覺得到她拉住的手有些擅抖。

“夜夜竟然哭了!”玉青在與夜夜視線對上的瞬間發現一道白光閃現,即使知道在光莉離開以後的夜夜一直在強顏歡笑,但是從未看見她流過一滴淚水。

任何人都敵不過愛情,即便是如此堅強的夜夜終究還是逃不過。

「謝謝,頭突然有點暈。」夜夜尷尬的笑了笑,像是害怕被發現什麼一般,在站穩後便馬上將手抽離開來,接著趕緊擦掉臉上的淚水。

“真的是這樣子嗎?”夜夜的反應讓玉青覺得有些怪異,但又說不上是哪裡奇怪,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也說不定。

「想出來了嗎?使不出無形劍的原因。」深雪和渚砂從玉青身後出現。

「師父…」

“什麼原因…我想不出來,但先前與您對峙時還有使出來過,在那之後所發生的事…也許…”夜夜的手不自覺握住繫在腰際上的斷劍說道:「我想,也許是因為這把劍斷了的關係吧…」

「給妳新的劍妳就能使出來了?」深雪說道。

夜夜點頭,眼神堅定的表示正是如此。也許吧?在那之後與以往的不同便是夜光村村民寄託的劍斷了,還有光莉的離開。全村的希望與個人兒女私情,仔細衡量不難知道現下最重要的是什麼!

“這個笨蛋徒弟!”深雪大致上明白了夜夜所傳遞的訊息。

「妳們都跟我來吧。」深雪說完便轉身朝著中庭深處走去,而她走進的地方竟然是目前夜夜居住的客房。

深雪一進門便走向床舖,正準備做進一步動作時,被身後的一股力道所制止。

「等等,妳想幹嘛?」夜夜的佔有慾不允許任何人動那張床,畢竟那是曾經與光莉共眠過的地方,上面仍殘留著屬於光莉的香氣。

深雪揮開抓住她的手,不理會夜夜便聚勁輕鬆的推開那張大床,位於床底下的地板展露無遺,仔細觀察不難發現其中一塊色澤有些差異。

「難道又是條祕道?」渚砂依直覺大聲叫了出來,沒想到祕道會藏在客房。

「答對了。」深雪笑了笑後便打開那道約莫一坪大的地板。

才一開啟便有一道寒氣直逼而來,令在場的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好冷!」渚砂下意識雙手抱胸讓身子溫暖些。

深雪從約莫能容納一人行走的入口處找來披風給自己披上,也丟幾件給身後的三人。「披上吧!裡頭會更冷。」

因為許久未有人打掃過,所以當她們三人接過披風時,灰塵全落在身上,咳了好一陣子才恢復正常。

「好多灰塵!」夜夜說。

「因為很久沒清理了。」

「不是還有下人嗎?怎麼不請他們清理清理?」玉青說。

「這裡不是一般人能來的地方。」


「咦?為什麼?」渚砂說。

「走吧,下面的灰塵應該也不少。」深雪說完便繼續往下走去,留下一臉疑惑的渚砂。

對於深雪不想回答的問題,夜夜大概猜得到與靜馬有關,因為那一瞬間,她古銅色的雙眸又染上一層哀傷。

三人跟著深雪穿過一個又一個叉口,左拐右彎的,如果沒人帶路應該很難走得出這陰冷的地下石室,而且每開一道門寒氣就更加重了些。

玉青和渚砂頻頻搓柔手部取暖,呼出的氣體都是白色的,唯獨夜夜反而在冒汗。

“是發熱還是發冷?”玉青可以從微弱的燈光中看見夜夜的臉色並不太好,從剛才在中庭時起便開始注意著夜夜,她想証實自己的懷疑是否多心了,但如果自己的假設沒錯的話,那夜夜想必是…

「夜夜,妳的身子還好嗎?」玉青問。

「嗯,沒事的。」夜夜說。

雖然夜夜笑著說沒事,但是玉青還是發現了她不自覺緊皺的眉頭。“真的沒事嗎?”

深雪的腳步終於在一道門前停下,那道門與其他的不同,上面刻有兵器的浮雕,劍、棍、長矛、護甲所組成的一個圖案,中間護甲的圖紋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深雪把剛才向靜馬借來的項鍊放進玫瑰中間的凹陷處,霎時藍光四射,黑暗的地下室瞬時壟罩在一片藍光中。

門的地方傳來喀咔喀咔聲,三人拉回視線,在眼睛適應了光線後發現護甲上的玫瑰竟然開始綻放。

「好漂亮!」渚砂興奮的大叫。

「請安靜,花織就在隔壁安息。」

「咦~花…花織在隔壁!唔~唔~」渚砂在得知花織就在隔壁反正驚叫得更大聲,臉色也開始發青。

玉青迅速摀住渚砂的嘴,以防她再度失控。「對不起,渚砂很怕鬼。」

「原來如此,所以這裡不是一般人能進來的地方。」夜夜說。

深雪點了點頭說道:「隔壁是冰窖,花職的屍體就存放在那裡。」

「呼~難怪會那麼冷~呼~」渚砂終於從玉青的手裡掙脫出來,努力的呼吸空氣。

「都進來吧。」深雪說。

有著兵器圖紋的門在談話間已開啟,石室也因為那道藍光而明亮。

三人跟在深雪身後進入那石室,如同門外的雕刻一樣,那是間兵器庫,琳瑯滿目各式各樣的兵器讓人目不暇給。

「渚砂,記得要安靜。」玉青在渚砂又不禁發出讚嘆聲前趕緊摀住她嘴巴,在渚砂點頭表示知道後才放手。

「妳們各自挑自己喜歡的吧。」深雪說。

正當夜夜走近擺滿劍的地方時,深雪叫住了她。「夜夜,妳跟我來。」


見夜夜疑惑不解,深雪接著又說:「屬於妳的劍不在那裡。」

夜夜跟著深雪走到放置護甲的牆角邊,接著依照深雪的指示協助搬開架子。

「記得是這裡…」深雪隨意清理掉積滿厚重灰塵的角落。

夜夜因為受不了而倒退了幾步,在塵埃落完之後也止住了咳嗽。

「清灰塵妳就不能先說一聲嗎?」夜夜好不容易睜開因咳嗽而開始泛淚的眼睛時,深雪已經在那塊地板上打開暗門。

深雪回頭瞪了夜夜一眼後從裡頭取出一把黑色的劍,那把劍在深雪拉開劍鞘的瞬間露出一道足以和門外藍光相抗衡的銀光。

玉青和渚砂都被這道光所吸引,紛紛回頭望向光線的來源,而夜夜也看得目瞪口呆。

“能發出這麼強又霸氣的銀光,想必是把寶劍。”夜夜不得不這麼想。

“還好沒生銹。”深雪看了大喜,因為靜馬不希望他人驚擾到花織,所以下令在未經許可前不准到這裡來。雖說四大家族都有權利進入此地,但開啟重要石室還需國主的墜鍊才行,紅色墜鍊始終掛在花織身上,所以要進入這裡得需向靜馬同意。她與詩遠也不想驚擾到花織,從那之後也沒再踏入過這裡,所以兵器也就無法給予保養。

“深夜,我幫你找到了新的主人,她是我徒弟南都夜夜,很好的一個人,她絕對會好好照顧你的。讓你的主人感受一下你的威力吧!”深雪闔起劍鞘後起身將劍拋給夜夜。「接住!」

眼看夜夜已經接住那把劍,卻不知怎麼的掉落到地上。

深雪看了趕緊上前把劍撿起,另一隻手抓住夜夜的領口怒道:「妳是瞧不起這把劍嗎!」

「不…不是的…」夜夜虛弱的答道,呼出的氣體不斷的化成白煙。

深雪感受得到手心傳來的濕意,而夜夜的身體也正不斷的顫抖著,臉上的汗水更是不斷的冒出來。

「不是的話是什麼?」自己所愛護的寶劍竟然被這樣對待,深雪非常生氣,怒氣快衝破了她的理智。

「請息怒,我想夜夜她不是有意的!」將這一幕看在眼底的玉青上前勸說。

玉青再次將夜夜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痛苦的表情與不斷顫抖的身軀讓她更加確定了她的假設。「夜夜,妳是不是毒性發作了?」

玉青的話驚動了在場的人,這也難怪她們會震驚,因為夜夜的症狀一直以來都不明顯,就連玉青自己都不禁要懷疑那晚在醫館裡看見夜夜餵光莉金蟾蜍膽汁的情景是個假像。直到稍早拉住即將掉下橋的夜夜的手,那隻手顫抖得太厲害太不正常了,於是她才又重新拾回那個幾乎要被她丟棄的假設。

「什…什麼毒性發作,我的身體可好得很。」夜夜故作鎮定說道。

「是呀,夜夜怎麼可能中毒,中毒的不是只有我和光莉而已嗎?」渚砂無法相信玉青的話。

「我看見了,那晚妳用嘴餵光莉喝金蟾蜍膽汁,妳是不是中了金蟾蜍的毒?」玉青繼續說道。

「不…我沒有…」玉青的每字每句都讓夜夜聽得臉色愈來愈慘白。

「妳中毒了?」深雪放開抓住夜夜的手仔細端詳眼前的人,原以為那是因為心虛而冒的冷汗,現在看來更加讓她確信是因為毒性發作而引起的。

正當深雪伸手要確認夜夜發汗的額頭時,眼前的身軀突然向後倒下。

「夜夜!」三人不約而同叫出聲來。

「不好,她昏過去了!」玉青抱住夜夜的身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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