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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帶來些許的涼意,捲起遍地橘黃的落葉,郊外的樹林像那調色盤一般,色彩繽紛;街道上熙來攘往的人群各自加了披風或披肩,生活持續著,工作持續著。此時,位於高山地區的此花國已進入了秋天的季節。

笛、胡、古琴、琵琶與女聲…等,交織出和階樂章。幾位身著輕紗的妙齡女子在大廳裡載歌載舞,二旁談話聲此起彼落,絲毫不影響閑靜的氛圍。
大廳內部,二層檯階高的地方坐著一對男女,這對男女正是此花王和王后,倆人正享用滿桌的佳餚,男子凝重的神情正訴說著眼前的美食不合他的胃。

「我說大王,吃個飯別扳著一張臉,好像這飯多難吃似的。」王后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此花王重重放下手裡的碗筷,激動的說道:「二個月了!已經二個月了!到現在人都還沒找到,哪有心情吃!」

「在這瞎擔心也沒用,不如好好地吃飯。」王后用手指了指前方的美食說道。

此花王只是擺了個眼色沒有答話,女子又繼續說道:「女兒長大翅膀硬了,我們也拿她沒辦法!再說,我也不希望她嫁個不喜歡的人。」

「她就算不想嫁也得嫁!」此花王忽然用力拍桌怒道。

伴隨著一聲巨響,所有聲音嗄然而止,二旁用餐之人與舞者們紛紛停下動作看著他們的大王,沒人敢作聲。

此花王氣憤的說道:「身為此花國的公主,竟然做出逃婚這種行為!不說鳳國,光是我的顏面該往哪擺?」

「這…你要她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她當然想逃了。」

「荒唐!只想到逃,完全不考慮後果!」

「大王熄怒!熄怒!還有時間不是嗎?」王后慌張的安撫王的情緒。

「有多少時間?在剩下的四個月裡大海撈針?」

此花王轉了個身背對著王后繼續說道:「與鳳國發生戰爭,妳認為我們有多少勝算?」

王后吞了吞口水,不敢答話,因為她也知道目前此花國的兵力是不可能與強大的鳳國騎兵部隊相抗衡的。

「因為她個人的關係影響到整個國家的安危,我怎麼會生出這種女兒!」此花王再度拍桌,桌上的茶水才剛停止振動,現在又濺起水花來。

「我真不明白那個鳳天音為何非要我們光莉不可?」

「我們光莉哪裡不好了?他看上光莉是很正常的,只是沒想到好好的一椿婚事竟然變成這樣!」

「嘰!」似乎是有人想挪動身子,一個不會心讓椅子發出了聲響。

此花王此時才發現在場所有人都維持同一個姿勢,皺了皺眉頭揚手一揮,無奈的說道:「大家繼續,繼續啊~」

雖然此花王這麼說,但是在場的人仍舊不為所動,因為沒有一個人敢先行一步動作,氣氛尷尬至極。

「你看你,把人都給嚇著了!」王后見狀連忙打圓場。

此花王嘆了口氣,舉起酒杯對著在場的每個人說道:「諸位愛卿,剛才…」

「近藤將軍急事求見!」正當此花王要向在場的人致敬時,外頭響起號令聲。

此花王放下酒杯,一副不耐煩的神情說道:「呃…什麼事啊?去去去,快請他進來!」

經侍衛長傳喚後,原本謾舞的女子已全數退下。

近藤匆匆入內向大王行了個禮後,舉起手上的白鴿說道:「大王,稍早的時候,臣在閱兵時飛來一隻白鴿,發現白鴿的右腳綁著一張字條。」

近藤繼續說道:「取下字條後發現上面有重要的訊息。」

「上面寫了什麼?」

近藤舉起手上的字條遞給侍衛長。「字條在此,請大王過目。」

此花王接過字條觀看後心情大悅,直笑著說:「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恭禧大王!」近藤說。

「什麼事那麼高興呀?」王后湊上此花王旁邊看了看字條。


「什麼?光莉要回來了!」王后不敢相信的說道。

此花王再度舉起酒杯向一旁的大臣們敬酒。「哈哈哈哈!諸位愛卿,我在此敬大家一杯!還有你,近藤愛卿也一起喝一杯!」

在場所有人聽到這個消息也紛紛舉杯向王道賀,只有王后與光莉的姊姊-葵倆人笑容有些尷尬。

饗宴重新開始,但王后卻以身體不適為由早早退場。

「母后!」見王后離開,此花葵從後頭追上,跟在王后旁邊。「母后,這事是真的嗎?」

王后停下腳步轉身面對自己的女兒憂心說道:「是真的。」

「那字條是妹妹寄來的?是真的嗎?」葵仍舊懷疑信件的真假。

「那是艾特瓦爾國國主的親筆信函,上面有印鑑,假不了的…唉~」

「那…是真的囉?妹妹在艾特瓦爾國?」

王后點了點頭又說:「上面還提到國主將會派人護送她回國,從花園城到這裡,不用一個月的時間就到了。」

「唉呀~好不容易逃離了,為什麼還要回來?」葵擔憂的說道。

「妳?妳是真的在擔心她還是害怕她回來?」王后對葵使了個眼色。

王后會這樣問也不是沒理由的,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女兒-此花葵很喜歡鳳天音,如今光莉要是回來,她便沒機會再說服此花王把聯姻的對象改成自己,所以才擔心的追了出來。

要是把對象改成葵也不是壞事,二國聯姻的目的既可以達成,又可不必讓自己心愛的女兒光莉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這不是皆大歡喜嗎?只可惜那個鳳天音竟然非光莉不娶!

「這…我…母后您怎麼可以懷疑我的一片心意,我…當然是擔心她呀!」

「好了,別再說了,我累了。」王后落下話話後便徑自向自己的宮裡走去。

「母后!」

 
==========分隔線==========

花園宮外,一輛車與一隊人馬停在入口處準備起程,眾人紛紛向即將遠去的朋友道別。

「光莉,妳要好好保重,有空我們會寫信給妳的。」渚砂握住光莉的雙手說道。

「嗯,有空記得來找我玩。」一想到待會坐上馬車就要與大家道別,光莉的眼睛已經開始迷濛。

捨不得離開這裡,難得認識了這些朋友,才沒幾天的時間又要分離…

靜馬上前握住光莉的小手說道:「小貓,我已經先稍信知會妳父王了,到了此花國會有另一隊人馬接應妳,路上請小心。」

「嗯,謝謝妳。」光莉笑了笑,雖然嘴巴上說著感謝,但是心裡還真不知道該不該謝她。她感謝這日子來靜馬給他的安慰和照顧,但也因此似乎讓夜夜有所誤會,再說她們本來還是敵對的關係。

靜馬瞄了眼一旁的夜夜。“沒反應…還是這麼冷酷啊!那麼這樣呢?”

靜馬抬起光莉的下巴,把臉湊了上去對她吐氣,倆人之間距離不到一吋。

不習慣他人的挑逗,光莉的臉一瞬間就紅了起來,不好意思的別開臉,然後輕輕的推開眼前的人。

靜馬貴為一國之主,雖然被如此推開令她有些不悅,但是她的目的達到了,因為她看見了夜夜眼底下的怒氣。

靜下又再次跨上前,把嘴貼在光莉的耳邊輕聲說道:「小貓,妳的主人看來也很喜歡妳呢!」

看著光莉與靜馬的互動,夜夜心頭五味雜陳。其實她並不是很在意靜馬的舉動,因為師父曾經說過,靜馬在情人死去後就變了個人,像這種廢棄自己的行為履見不鮮,只是為何光莉會臉紅?面對她,有那麼不好意思嗎?

夜夜愈想,心裡愈不是滋味,忘了要向光莉作最後的道別。直至光莉拉住她雙手,這才從混亂的思緒中意識過來。

光莉一直在等待夜夜說話,然而夜夜的嘴巴像是被膠黏住了般一直緊閉著。

“夜夜,妳沒有話要對我說嗎?”光莉用眼神暗示著,希望夜夜至少能在這最後一刻,說些足夠讓自己回味一生的話。今日一別,他日能否再相見仍是未知數,即使能再見面也不知是多少年月之後了。

「夜夜,妳要保重,記得找到畢卡之後一定要來找我…」光莉的聲音開始哽咽,與朋友分別的不捨早已讓她難過,而現在一想到要與自己喜歡的人分離,更是傷心。

“如果妳還記得我的話…”這句話一直在腦海裡盤旋,假如自己對夜夜而言是重要的人,那麼她就一定會記得我,但是人這一生中能有幾個人在完全失去聯絡之後,能讓妳永遠記得?能有幾件事能讓妳回味一生?

我可以肯定那個人絕對會是妳-南都夜夜,妳我之間經歷的種種,就足夠我回味一生。然而妳呢?在妳心中,我是那少數的其中之一嗎?

想著想著,光莉的淚水不聽使喚的滑落。

夜夜不忍的將光莉抱進懷裡,忍住隱隱作痛的心,雖然早已料到愛哭的光莉在分別的時刻一定會哭,但是真正看見她哭泣,心頭還是充滿不忍與酸楚,夜夜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忍住,南都夜夜,妳一定要堅強,要微笑著送她離開。”夜夜不斷告訴自己不可露出難過的表情,否則光莉看到會更難過的。

「會的,我一定會去找妳的!」勉強從口中送出一句話。

“即使那時候妳已經是別人的妻子,我依然會是妳的朋友,妳的同伴,一直都是!”

夜夜替光莉拭了拭淚水說:「好了,不要哭了,要當新娘子的人應該開心點。」

即使妳嫁的不是妳所愛的人,但是他一定能給妳幸福,我相信妳一定會漸漸的喜歡上他的。

「夜夜…妳是真心的在祝福我嗎?」光莉不敢相信夜夜對她一點都不在意。

「是的。」怎麼會這麼問?我是真心的…吧?朋友能嫁個好夫婿是值得為她高興的,但是為何心會如此疼痛?

光莉掙開夜夜的懷抱,苦苦的笑了笑說:「謝謝妳…妳也一定要幸福!」

“為什麼?妳明知道的,妳明知道我喜歡的是妳,為什麼還要對我說出祝福的話語?妳難道不知道,我的幸福就是妳嗎?”

心,碎了,難道這就是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的結局嗎?

心給出去了,就再也沒有辦法收回來,與其跟一個沒有感情的人過一生,倒不如跟自己心愛的人過一年。有的人過了一生,卻什麼也想不起來,有的人只過了一年,卻夠他回味一生的。

夜夜,即使只是短暫的時光也好,我想與妳一起創造足夠回味一生的記憶,然而這個天真的想法卻始終無法實現,因為妳對我的感情與我對妳的是不一樣的,而我終究還是無法當後者,只因為我的人生早已有人為我安排好了。

最後光莉上前輕輕吻了夜夜的左臉頰,接著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喜歡妳…再見。」

光莉說完之後便轉身頭也不回的直接上了馬車。

「駕!」隨著車夫的一個動作,馬車開始向前移動,留下漫天飛揚的塵土,也留下內心狂亂不已的夜夜。

光莉走後,連夜夜自己都不知道,一行淚水悄然地滑過她頰邊。

「走吧。」玉青拍了拍夜夜的肩膀,然後推著她回到花園宮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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