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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光莉將那身高級布料製成的衣服賣掉,因為她覺得穿著這身衣服過於醒目,而夜夜也覺得這類衣服穿來行動不便,於是倆人各自買了普通裙裝與褲裝。

採買完必需的乾糧與物品並放置好在客棧後,便到市集閒逛。

沿著圍牆的二邊擺滿了攤販,有推車型、開架式型,有些甚至直接把東西擺在地上賣。


「包子耶…好吃的包子耶…」

「姑娘來看看,這個髮夾很適合妳。」

小販們個個拼了老命似的努力叫賣,為的只是希望客人能光顧,掙些錢討生活。

光莉還是第一次到此花城外的地方,因此特別興奮,即使市集上的東西王宮裡應有盡有,還是覺得新鮮。

「好可愛!」光莉在遊戲攤裡看見一隻約三十公分高的可愛人形布偶,在老闆的慫恿下決定試試運氣。

那個是個丟沙包的遊戲,一局有五個沙包,只要將三公尺遠的六瓶裝滿沙子疊起來鐵罐擊倒便可獲得獎品,依擊倒的瓶數決定獎品的層級。而那個布偶卻必需要打倒五個瓶子才能得到,老闆真是會坑人。

光莉丟了四局最多只能擊倒三瓶,感到非常難過,於是向夜夜求助。夜夜最無法招架的就是光莉裝可憐的模樣,美麗的臉蛋可憐兮兮彷彿自己是欺負了她一樣,拿她沒辦法只好幫她了。

夜夜只丟二球便將瓶子全部擊倒,光莉開心的直呼大好。

「還有想要的嗎?還有好多類似的。」夜夜把從老闆那裡拿到的那隻布偶交給光莉。

「沒有,我只想要這個。」光莉開心的拿著布偶把玩。「夜夜不覺得它跟妳很像嗎?」

夜夜打量了一下那隻布偶,神情冷漠,無精打采,手腳又短又肥,一點都不像自己。「哪裡像?」

「全部都很像!古銅色眼睛,冷漠的表情,還有長至股間的黑髮,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光莉把布偶面向夜夜 抓著它的手揮了揮。「妳好,我叫南夜,是南都夜夜的妹…」

「噓!」夜夜像是看到什麼似的突然撫住光莉的嘴,然後將她的頭壓下。

周圍的人群不知何時跑向對街處,有位相貌稚嫩身材卻雄壯的小兵綁了深藍色頭巾與披肩,一身米色輕便褲裝,很明顯的是此花國的士兵。小兵站在高處,拿著一張的畫像展示給村民看。那張畫並沒有寫上名字,只有單純的一顆人頭,簡單的線條勾勒出光莉姣好的臉形。

小兵表示提供可靠線索者重重有賞。

「看來王宮裡的人找到這來了,此地不宜久留。」夜夜小聲靠在光莉耳邊說。

如果光莉被捉回去的話,想必會受到一番責罰,自己可能也好不到哪去,畢竟自己是協助逃婚的人。不行!南都夜夜不能在此被捉住,亦不能讓光莉陷於困境,因為她是重要的夥伴!

早在來到米婭多村前,夜夜便已把光莉當成朋友,更是重要的夥伴。心地善良,絲毫不因為公主的身份而高傲,還處處照顧、關心自己。即使自己原本就不喜歡與人太親近,但能認識這樣為自己付出的人,是何等的幸運,所以決不能讓她回去過不想過的生活。

牽著光莉的手悄悄從人群外圍溜出,光莉用布偶遮住半邊臉頰順利瞞過一旁的眼線,倆人離開一段距離後開始飛奔回位於村子西邊的客棧,因為得在那些人找到她們之前整理好行李離開此地。

路上的行人看見光莉彷彿就像看見條大魚般瞪大了眼,似乎早已像剛才一樣被告知懸賞的消息,因此她們所經過的地方都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

回到客棧,不顧店內其他顧客投射的異樣眼光,倆人直奔位於二樓的客房。整理好行李,光莉放了一錠銀子在桌上後,準備走出去時卻被夜夜拉回。夜夜輕輕將門打開條縫隙,從縫中察探走廊外的情形,店小二正帶著一名披著紅色披肩看來像隊長級的人物,輕手輕腳的朝這裡走來,後頭也跟了約十來名的小兵。

看來這裡也被通報了,而且通報者最有很可能的就是店小二。

夜夜向光莉使了個眼色要她從南邊對外的窗子逃跑,把門關好,將自己的包往身上揹。

光莉依夜夜的指示打開窗子自二樓一躍而下。這間客棧周圍是由一米高的石牆所圍成,圍牆與主宅之間是草地,種了些花還有榕樹,因此即使是由高處向下跳,泥地的衝擊還是比起石灰地面來得小,更何況對於練武之人來說一點都不難。

在確認光莉站穩之後,夜夜開始將光莉的與另外二包裝滿乾糧的包拋給她。

「客倌。」沒多久,門外響起店小二的聲音,看來那隊人馬已經來們房門口準備隨時衝進來。

夜夜拋完最後一包行李後,一腳已經跨上窗子準備向下跳時,店小二不顧裡頭是否有人便把門打開,跟在店小二身邊的隊長看見夜夜正要逃跑的情形後,衝上前欲捉住她卻撲了個空,因為夜夜已早一步跳下窗口。

隊長衝到窗邊向下一看,二人已拿好包準備越過圍牆向外頭的街道奔去。

「快追!」在隊長一聲令下,小兵們快速調頭下樓往客棧南邊的方向追去。

當他們趕到南邊的街道時已不見二人蹤影,經由在二樓隊長的指示下,小兵們繼續往前追。

夜夜牽著光莉的手向市集大街方向逃去,在人群中鑽竄,希望能藉由人潮分散掉一些追兵。

跑在前頭的好處便是不會有馬上被追上的危險,後頭的人就必需時時刻刻注意前方的動向,有時還會被人群阻擋住視線,因此拉距愈來愈遠。

但是夜夜並沒有因為這樣而鬆懈下來,因為對方人多勢眾,剛才又派了班人馬出來,再這樣下去被包圍是遲早的事。

「可惡!怎麼甩都甩不掉!」夜夜拉著光莉轉進一間雜貨店旁的狹小巷子裡,前方忽然出現一個藍色身影-涼水玉青正從某戶人家的後門出來。

「快進來!」玉青察覺到來人,機警的開門讓夜夜與光莉躲進屋內,而自己則是留在屋外,作勢朝大街的方向走去。

不一會便看見小兵們繼續往大街直直奔去,只有幾名小兵分散往這裡跑,整條巷子除了小兵外,只有玉青一人。

「見過這個人嗎?」一名小兵從口袋裡掏出畫有光莉頭像的畫紙展示給玉青看,並詢問下落。

「咦?她不是…」玉青話說一半又停止,一副見過此人的樣子。

「人在哪裡?」

玉青右手食指抵在下巴,揚起自信的笑容說:「她是市集上那個賣菜的阿姨!」


小兵聽了直覺眼前的女子是瘋了,氣得把畫紙收回轉身離開。「走吧!看來不在這裡。」

在確認小兵全部離開後,玉青才開門回到屋內。把門關好,身子靠在門板上,站住不動。

夜夜與光莉在確認進來的人是玉青後才從裡頭的房間走出,民房的後門處是個擁有五米寬整齊的廚房,牆壁與天花板上沾染了些微褐色的油煙。門的右面牆邊是磚頭堆成的爐灶,從細小的裊裊餘煙中看得出底下的火才剛熄滅不久,上頭的架子還擺了幾瓶調味料,爐灶旁的小竹籃裡放了幾把青菜。左面牆邊中間擺了張方桌,方桌的二旁則擺了幾張凳子。看來這裡是有人居住的人家,只是為何玉青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夜夜感到不解。

「感謝出手相救…」

夜夜話還未說完,光莉便著急的插話:「對呀,若不是玉青的話,我們還不知道該跑哪去。」

玉青並沒有答話,依舊靠在門板上,低著頭,瀏海遮住大半的臉,給人陰鬱的感覺。此時的氣氛變得異常凝重,如此怪異的玉青令人心生寒意。

光莉握著夜夜的左手收緊了一下,抬頭看著身旁的人,眼神透露出希望一同上前慰問的訊息。


夜夜無奈的笑了笑點頭同意,因為她也有問題想問玉青,不只是玉青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剛才轉進巷口時,那些小兵還未追到此,玉青尚未看見她們被追趕的情形便要她們躲進去,為何玉青會知道她們被追趕?

光莉拉著夜夜跨步上前,在一步的距離處停下,伸出空閒的手撫慰玉青:「玉青…」

只見玉青還是不說話,夜夜只好開門見山的問了:「妳為何會知道有人在追我們?」

玉青把視線對上光莉,嘴角瞬時揚起笑容,微微低著頭的笑容看起來有些陰邪。「我當然知道,因為全村裡的人都在找妳!光莉公主。」

「妳…怎麼知道的?」眼前的人與昨日所見簡直判若二人,光莉開始有些警戒,眼神相對變得銳利。依目前的情況看來,只有那些官員與小兵們因為要追捕所以多少可能會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那張畫像上並未指名道姓,自己也沒有告訴她,那麼她是從何知道自己的身份?實在可疑!

「當妳說妳姓此花時,就知道了。」玉青抬起頭,表情像是在算計什麼似的。

「妳想做什麼?」夜夜有種危險的感覺,手不自覺握上腰際上的鐵劍,身子擋在光莉面前。

「別緊張…我只是請妳們幫忙一件事。」現在的她也只能孤注一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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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晨,卯時未到,天色還灰濛濛的,村子北方河邊便聚集了一堆人,幾乎人手提著一個油燈,所以在視覺上來說還算明亮。

此處的地勢甚低,二旁隆起像小山丘,山丘上頭雜草叢生,底下有個小洞穴,東方的洞口處設立個像石碑的圓柱,圓柱頂端還綁了條紅布。

河岸上擺了張供滿蔬果的長桌,桌子的前端有個小香爐,與二根點燃的蠟燭,燭火隨著空氣流動而左右搖擺。

從豐盛的供品中看得出村裡的人相當重視這次的祭祀活動。

沒多久,後方起了一陣騷動,村民們自動讓開路來給後方的一隊人馬前進。那隊人馬二旁各站一排拿著火炬的小兵,帶頭的是位年約六十的跛腳老頭,滿頭白髮,拄了根拐杖,會在這種場合出現的想必是村長了。與村長並行的是一位穿黃衣的道士,而身後跟著的是玉青與一位身著艷紅色嫁衣的少女,玉青牽著少女的手,神情滿是擔憂不捨,仔細一看加上猜想,不難猜出那位穿著嫁衣的人就是渚砂。

那隊人馬跟著村長與道士來到供桌前,小兵們自動退到一旁,讓村長一行人轉身面向村民。

村長清了清嗓子,高舉雙手。「各位鄉親,待會我們即將開始舉行祭祀法會,希望河神能保祐我們米婭多河水不再氾濫,人民平安,作物豐收!」村長話一說完便響起貫耳如雷的掌聲。

村長說完話後便與玉青退到一旁,留下道士和渚砂在供桌前。道士上完一柱香後,便拿起桌上的小柳枝與瓷碗,將柳枝沾了點碗裡的水,開始噴灑在渚砂的身子四周,並唸了一大串聽不懂的咒語。

渚砂在道士唸完後便走進位於東邊的小洞穴中。

「走吧!」一直隱身在人群外圍的夜夜輕聲對光莉說完話後,便悄悄的拉著光莉的手溜出人群跟著進入洞穴裡。當然為了避免讓人認出她們的身份來,倆人各自用黑色的絲巾綁著遮住大半個臉,只露出一對眼睛。

冒著被捉住的危險也要達成任務,因為昨日玉青所託之事便是請她們倆人協助救出渚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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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緊張…我只是請妳們幫忙一件事。」現在的她也只能孤注一擲了。玉青話說完後,禁不住哽咽落淚。

「玉青…」眼前的玉青又恢復到昨日認識時的樣子。

看見玉青哭泣,光莉又開始覺得不忍心。「什麼事需要我們幫忙?」

玉青靠在門板上身子無力的向下滑,整個人跌坐在地上,臉頰上的淚水不斷滑落。「如果…連妳們都不幫我的話,失去渚砂,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來,坐下來慢慢說。」光莉見狀趕緊將玉青扶至牆邊的凳子上,並在一旁坐下聽玉青緩緩道來。

原來米婭多的村民非常迷信,天真的相信發生洪水的原因是河神生氣了的關係,只要獻祭上一名妙齡少女便可消災解厄。而今年洪水再次氾濫,水淹成災,於是村民們選中了渚砂,準備將她獻給河神。

「等等!河水會氾濫的原因是因為上游雨量過多的關係吧!」夜夜說。

「但是米婭多的村民不會這樣想。」玉青激動的答道。

閉上眼調適好情緒後又開口說道:「七年前有個治水工程師碰巧來到這裡,知道米婭多水患的問題,於是決定幫助村民改善河道,興建河堤,但是村民們都不願相信這樣做就可以避免水患再次發生。歷經二年,在那名工程師挨家挨戶說明之下,村長終於願意相信他一次,把工程交由他全權處理。」

說到這裡,玉青的身子正在顫抖著,咬著牙停頓了好一會才又繼續說道:「改善工程執行二年多後,老天給了那名工程師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米婭多在短短的二天內下了有始以來最多的雨,河水開始暴漲。工程師擔心完成了大半的心血毀於一旦,於是冒雨趕往河邊查看,最後不幸被湍急的河水給沖走,就連在他身後趕去的妻子也一併被吞蝕。這場大水一共送走三條人命。」玉青說完後哭得更慘了,袖口怎麼擦也擦不乾潸潸直落的淚水。

看她哭得像是痛失自己家人的樣子,光莉不禁開始心生懷疑。「難道…」

「是的,那對夫婦就是我和渚砂的養父母。」

從玉青口中得到証實,光莉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當然夜夜也是。

玉青握住光莉的雙手,激動的跪在地上懇求。「所以!所以請妳們一定要幫我,不要讓渚砂平白無辜丟失了性命,也不要讓米婭多的人再執迷下去!」

「啊~妳先不要這樣!快起來!」光莉一時不知所措,只得趕緊將玉青扶起,但是玉青說什麼也不肯起來。

「求求妳!這是我這一生最大的請求,如果妳不答應,那我活在這世上也沒有意義了。」玉青重重的在地上瞌了個響頭,一下地上便已沾了血。

眼尖的光莉看到後馬上將右手放在地上欲緩衝撞擊的力道,但是玉青卻快上一步已經瞌了第二下,就在要瞌第三下時,光莉已趕上成功阻擋玉青自殘的行為。

「玉青!別這樣!妳看妳滿臉的鮮血!」光莉把玉青的頭拉高抬起,以免她再度做出傻事。

夜夜走上前在玉青前方的位置蹲下,有些不忍的說:「我們…並沒有不答應啊!」

夜夜的話讓玉青破涕為笑,高興的一把抱住了夜夜直道謝。

看見這樣的情形,光莉也笑了,剛才還在擔心夜夜覺得麻煩不想理會,沒想到自己竟然忘了夜夜其實是個溫柔的人,對於這種情形是絕不會置之不理的。

「好了,先起來再說。」夜夜不習慣與人如此親近,分開與玉青之間的距離後將她扶至原來的座位上,然後對著光莉指了指額頭,光莉明白了夜夜是要她先幫玉青做治療。

「來。」光莉把玉青的頭抬起,撥開厚長的瀏海然後把已聚好勁的手指在她額頭上輕輕撫過。

玉青只見一道青光從眼前掃過,還反應不過來時額頭的疼痛感已消失了,下意識的把手撫上傷口處,發現皮膚光嫩完好,彷彿剛才自己瞌得頭破血流是夢似的。

夜夜見玉青已不再流血,那麼是該進入正題的時候了。「說說看,我們該如何幫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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