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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布偶極速奔回房裡,任由倚靠在門板上的身子慢慢滑落。空蕩的房間令人格外覺得寂寞,稍早時的暖意已化為寒冷,針針刺進心裡。原以為可以和夜夜重修舊好,即使回不到戀人的關係,起碼還可像普通朋友般相處自若,然而結果卻不是自己所想像的…

光莉就這麼坐在門邊讓難過不斷侵蝕腦海,直到敲門聲響起。「嗯?」

「我玉青。」

收起淚水,將儀容簡單打理好後才打開門,原來天色已在不知不覺間暗了下來,她知道約定的時間到了。
 
晚餐時間,南都夜夜喝了第二口湯後,索性放下湯匙不繼續喝了,並不是因為周遭的人對她投以異樣的眼光所致,而是味道怪異得讓她無法下嚥。

擦了擦口,環視在座的每個人後說道:「我打算明天起程。」

「咦?」渚砂驚呼一聲,口裡的食物差點噎著自己,在玉青的幫助下才調整好呼吸。

「夜夜病才剛好,多休息幾天再走也不遲啊。」渚砂皺著眉頭表示不讚同,昏迷了一晚的夜夜有些嚇著她了。

「我同意渚砂的想法。」玉青附和的說。

對座二位同伴的回答讓夜夜很不滿意,下意識想知道光莉的看法,把頭轉向一旁希望能從她眼神中得到支持,她知道無論何時那金黃色的身影都會與她站在同一陣線。然而倆人的視線才一對上,墨藍色的眼睛便迅速移開視線,低著頭若無其事的將菜往口裡送。

得不到回應的夜夜心裡五味雜陳,如今這個局面也是她親手造成的,怨不得人。「不行,我們耽擱太多時間了!」

「夜夜妳的臉色不太好,要多休息!有足夠的體力才能走更遠的路呀!」渚砂再度嚐試勸說。

「我沒事,我很清楚自己的身體!」夜夜的音量突然提高,語氣多了一份焦躁與不耐煩。是的,她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已不容許再有任何耽擱。

「哦~要走快走,我會為妳們準備特快的馬匹。」靜馬冷冷的看了眼夜夜,嘴角彎起富含敵意笑容,巴不得回到原有的寧靜生活。自從這一行人來到花園宮後,深雪便不務政事成天只專注於南都夜夜這人,甚至頻頻與身為國主的她對立,老實說,她很不高興。

「靜馬…」深雪似乎有話要說,然而在吐出靜馬的名字後便因銳利的視線而收口。

「艾特瓦爾國的輔翼大人想放著國事不管嗎?」靜馬一眼便看穿了深雪的想法。

「北方的情況很危險,妳也看到了,我們的探子有去無回,所以我更應該去看看。」

聽到這番話夜夜才明白深雪想一起去北方,成熟穩重、功力高深、有預知能力,若有她相助一定事半功倍。

「若師父能隨行,將有助尋找畢卡。」雖然知道這麼一說會惹靜馬生氣,但時間已不容許她再拖拉下去。

靜馬睥睨的瞪視了夜夜一眼,接著起身繞到深雪背後搭上她肩膀笑著說:「請妳搞清楚,能決定深雪去留的只有我!」

這話讓夜夜有些不甘,她是沒資格要求師父一起隨行,但也不能就此打退堂鼓。「師父,就看您決定了。」

「靜馬?」深雪抬頭看了眼靜馬徵求意見,得到的只有肩上厚重的力道和饒富意味的笑容,她知道這就是答案。無奈的嘆了口氣回絕:「失禮了。」

「果然是我的好副手,這回妳做得很好。」得到想要的答案後,靜馬露出滿意的笑容,接著像是像是神經錯亂了般彎下身子往深雪的耳根輕咬。

「啊!」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嚇到深雪,下意識舉手揮開附在耳上的物體,但很快便被躲過。

打不到人的深雪臉紅氣惱的怒道:「靜馬!」

「原來輔翼大人也有可愛的一面。」在一旁默默用餐的詩遠仍不忘調侃。

「妳…」

「這是獎勵。」靜馬拍拍深雪的肩膀,笑了笑說完便回到座位上對夜夜擺出勝利者的姿態,今次能留住深雪讓她很是得意。

面對靜馬帶有敵意的態度、玉青和渚砂的勸阻,以及光莉事不關己的態度,夜夜感到氣餒。再度環視在座的每個人,但仍舊得不到任何人願意陪同她出發的訊息,即使是光莉也默不作聲。

“沒關係的,妳不寂寞,妳只是回到最初一個人的時候,孤身尋找畢卡。”

「不管明天如何,就算只剩我一個也要出發!」嘆了口氣語帶堅決,說完便起身準備離開大廳。

「我希望妳離開大廳前能說明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玉青起身叫住了夜夜,接著緩步繞過桌面到她面前,自信的眼神像是早已知道夜夜的極力隱藏的病況一樣。

「我不懂妳的意思…」夜夜若無其事的迴避玉青的視線,然而這個舉動更凸顯出她的緊張與不自然。

「從開始用餐到現在已過了一段時間,也差不多該發揮效果了,」玉青從身上拿出一根銀針置入夜夜的湯碗裡攪拌一會後遞到夜夜面前,只見銀針開始慢慢發黑。「然而妳卻安然無恙!」

「哇啊啊~湯裡有毒!」渚砂激動大喊,以為自己吃進了毒湯,而靜馬與詩遠也幾乎同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去叫御醫來!還有,去給我查清楚下毒的人!」靜馬對一旁的侍衛下令後拍桌怒道:「是誰?好大的膽子!」

「不必找了。」此時光莉主動站起身來,難過全寫在臉上,看了看夜夜說道:「毒是我下的,只有夜夜那碗才有。」

知道下毒者是光莉後,渚砂氣憤得拍桌。「光莉!妳…」

「渚砂別插嘴!安靜看著就好!」渚砂話尚未說完馬上被玉青阻斷。

夜夜不敢置信的看著光莉,她無法相信光莉會做出這種事來,而且對像還是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

光莉抓住夜夜的臂膀,再也承受不住難過的大喊:「我不這麼做妳會承認自己體內有毒嗎?難道妳想繼續瞞著大家自己一個人痛苦?」她沒想到玉青的假設成立了,夜夜體內有毒!

面對光莉的質問,夜夜雙手不自覺緊握住衣襬,咬緊下唇說不出話來,她無法否認這番的話。

玉青見夜夜沉默不語,放下發黑的銀針繼續說道:「從米婭多村逃到此地時,妳為了救因中毒而昏迷的光莉曾用嘴餵她金蟾蜍毒液,那時我就開始懷疑妳是否中了毒,然而之後的妳卻與正常人無異,我相信那只是毒性尚未發作。事後妳果然昏倒了,而大夫竟然診斷不出妳的病情來,我始終無法相信他的說法,因為我很確信那晚自己所見的情形,因此我拜託深雪在妳去找光莉的期間替我到米婭多洞穴取來毒蜘蛛。」

「妳們…」玉青的話讓夜夜的臉色愈來愈沉,牙齒因為緊張而開始緊咬,身體也跟著發顫。

「這麼說…玉青也想以毒攻毒?」渚砂光然大悟。

玉青點了點頭,看了眼夜夜後繼續說道:「我知道這麼這麼做非常冒險,原本打算研究一番後再施行。然而昨夜的妳突然又昏了過去,光莉也診斷不出妳的病情。妳不只一次陷入昏迷証明了在妳身上存有某種疾病,而最大的可能就是中了毒!所以我與光莉討論過後決定孤注一擲!因為問妳妳一定也不會說實話。」

夜夜臉上開始冒汗,隱藏已久的事被發現時的感覺讓她有些腦羞成怒。「所以妳們才在我的湯裡下了毒?我難道不值得妳們信任嗎?」

「是妳不信任我們!」玉青很快的接口表示不滿,經歷了幾場生死與共的戰鬥,沒想到還是得不到夜夜的信任。

面對玉青的指責,夜夜無法反駁,如果不想連累的原因在她看來是不信任的話,說再多也是枉然。

「我的猜測果然沒錯,妳中了金蟾蜍的毒。」

「不是…」

「不是的話是什麼?妳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妳!事到如今妳還不願意說實話嗎?」

「我…」夜夜抬起頭來看了看玉青、渚砂和光莉,她們擔憂的神情表露無遺。尤其是光莉,原本在眼眶打轉的液體早已不知何時泣如雨下。

看著那墨藍色帶淚紅腫的眼,心裡也跟著難過起來,伸手輕輕為她擦乾淚痕,不忍的說:「不要哭…對不起,讓妳擔心了。」

「有什麼事我們可以一起承擔,不要再獨自一人承受了好不好?妳這樣…妳這樣我會很難過很難過的。」光莉抓起夜夜的另一隻手讓掌心貼在自己胸口,抽咽的說:「夜夜…我好怕,好怕妳離開我。」

伸手一把抱住那嬌小纖瘦的身軀,緊緊地將她攬在懷裡,心痛的感覺讓她跟著流下淚來。「對不起…對不起,光莉…」

只想著不要讓光莉承擔摯愛之人死去的痛苦,卻沒有想到自己的作法只會讓她更加難過,比起失去後才開始的痛苦,一點一滴的折磨才最教人難受!

「我會說的…我會全數說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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