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容納得下四人的小船上,玉青負責划船,而夜夜則負責照顧光莉與渚砂。

船的一側搭了活動式的遮雨篷,當然也可以用來遮陽。夜夜讓二位患者躺在篷子下方,目前尚不明白光莉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她先為渚砂上了些金創藥。前些日子自己受傷時,經過光莉日夜照顧後也很瞭解金創藥長什麼樣子。上完藥後為渚砂換上一套與她髮色相同的衣服後便為她們蓋上毯子,然後回到原先的位置,坐在玉青對面努力翻找光莉隨身攜帶的醫藥大全,在光莉未醒來之前夜夜也只能盡自己所能尋找讓她復原的方法。
看著那本讓自己完全摸不著頭緒的書,夜夜只覺得頭愈來愈暈,雖然船已經非常穩定的隨著水流向前行,但夜夜還是非常不適應搖晃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覺得非常不舒服。

夜夜放下手裡的書,搭在船身將頭伸出嘔吐。

「呵呵~都已經二天了夜夜還是會暈船。」負責掌舵的玉青指著後方水面上不斷擴大的漣漪與水花在一旁笑著。「妳看,魚蝦都過來了。」

「涼水玉青,划好妳的船!」夜夜擦乾嘴,回頭有些惱怒的瞪了玉青一眼。

「是!是!」

坐上這艘小船離開米婭已經過了二天,自小生長在山區的夜夜不黯水性,所以一直都是由玉青來掌舵的,與其說掌舵,不如說是控制方向,在水流平靜的地方划槳保持讓船前行。

玉青不斷回頭望著自己故鄉的方向,夜夜很明白她不捨的心情,當初離開夜光村時也是非常不捨,只是自己若不堅強起來,該如何完成找回畢卡的任務!夜光族人的希望全寄託在自己的身上,無法找回畢卡等於辜負了爺爺,辜負了族人!

「夜夜,前方有個小村子!」玉青高興的大喊,因為這二天下來光莉一直未清醒過來,也找不到病因。還來不及請大夫替光莉檢查病情就匆忙的離開米婭多村是一個不智之舉,但是再不離開的話大家都有生命危險,所以倆人決定在前往艾特瓦爾國的路上尋找大夫幫光莉診斷病情,順便補充些渚砂的外傷藥品,至於渚砂腎臟方面的問題也可以問問。

夜夜抬頭望向玉青所指的方向,前方不遠處有個匣道,匣道口已被竹門封住,二旁各有一條用木板搭建而成的走道,走道上站了幾名身穿灰衣的士兵把關,可以看得見匣道的後方就是個小村子。

玉青把船划向匣道口接受檢查,檢查沒問題後士兵便打開匣門放行讓她們通過。

持續在狹窄的河道中向前划,河道的二端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長滿五顏六色的花朵,擁有細小枝幹的樹與或高或低或密或疏的鮮綠色花叢,一塊塊稀疏分佈在草原上形成一幅特殊的美景,微風吹拂就能聞到空氣中散佈的淡淡花香。

靠近河岸處各有一排柱子,上面掛著印有“歡迎光臨艾特瓦爾國”金色字印的灰色旗幟,原來她們已經來到艾特瓦爾國。

「艾特瓦爾果然是名符其實的花園國。」玉青望著四周美麗的景色,覺得心裡暖暖的。

“渚砂,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裡好嗎?”玉青腦中不斷的幻想著與渚砂倆人在這裡攜手白頭的景像。

「花…草原…」夜夜口裡呢喃著。眼前的景觀讓她覺得似曾相識,彷彿自己來過似的,但是從小自己便在夜光村土生土長,直到為了尋找畢卡才踏上旅途離開故鄉,根本不可能來過,到底在哪裡見過?夜夜感到疑惑。

通過長長的匣道後,船頭微微下偏接著開始往下墜,夜夜低頭抓緊船身保持平穩,深怕自己跌落。直到噗通一聲,船體前後搖擺進入平穩的水面後,她才抬頭睜開雙眼。

映照在古銅色眼眸裡的彷彿是另一個世界,前方是一片遼闊的大海,海上有許多與她們一樣小艘的船隻來回穿梭著。水面的中間有一片片竹筏連結而成的區塊,每塊竹筏上方都有間小屋子,隨著水流漂動。

有些小船停泊在小屋子面前,玉青不明白為何小船可以安穩的停泊在那裡不會被水流沖走?玉青向前划近,試著看清楚些,原來每塊竹筏間都有繩索相互串連,小船上也有個鐵勾釦著繩索與竹筏綁在一起,難怪不會被沖走。

「新鮮的蔬菜唷~」一位白髮老婆婆的船緩緩向她們面前划過。

「老婆婆!」玉青叫住了她。「請問這裡有大夫嗎?」

「啊…妳們是外地人啊?」老婆婆轉身指著身後那片竹筏小屋的方向。「看到沒有,插了紅色旗子寫著好大一個“藥”字那間就是了。」

在與老婆婆道完謝後倆人便朝那裡前進。

才把船停靠在店家門前,便有一名看來正值雙十年華的女子出來將船繫上繩索請她們到屋內去,服務周到令人感到窩心。

「大夫!」夜夜才抱著光莉走進屋內便左右張望對著裡頭大喊。

夜夜很著急,因為她剛才要抱起光莉時,發現光莉冷汗直冒並且不斷的在發抖。

只見一位白髮老人不疾不徐的揭開門簾從裡頭走出來,手還不時撫摸著下巴那撮白鬍鬚。

「光莉她,她…昏迷了二天…」夜夜慌張的跑到老人面前。

相對於夜夜的慌張,玉青表現出來的是冷靜,即使渚砂將來會為病所苦,只要渚砂還活著她就安心了。

老人瞄了一眼夜夜與玉青後緩緩舉起手指著裡頭說:「先讓她們在裡面躺著。」

倆人依照指示到門簾後的房間內,房裡只有二套床和簡便的桌椅。所有東西全都是竹製的,在炎炎夏日之下,這裡格外涼爽。

將光莉與渚砂安置在床上後,玉青便拉了張椅子坐下,替渚砂補充些水份。而夜夜則到外頭找大夫去。

沒多久夜夜便帶著那位老人與稍早替船繫上繩索的女子回到裡面。

老人的視線先是對上渚砂,順了順那撮白鬍子接著對身後的女子說:「妳來替她看看吧。」

老人轉身來到另一邊,一見到光莉便眉頭深鎖,面色凝重。隨後拿起光莉的左手替她把脈,老人的臉色愈來愈難看,這讓夜夜更加擔心了。

「大夫,光莉怎麼了?光莉沒事吧?」

「這位姑娘體內含有劇毒。」

「毒?!你說什麼?」夜夜非常震驚。

「她可曾被何種東西咬過?」


咬緊下唇,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因為夜夜直覺想到了是米婭多村的蜘蛛。「有可能…是被蜘蛛咬傷…」

「知道是什麼蜘蛛嗎?」

「不知道…只知道牠身上有個紅色的記號。」

「紅色的記號…」老人沉默了一會,若有所思的沉思了一會,搖搖頭說:「這下可難處理了。」

夜夜抓住老人的肩膀,激動的說道:「什麼難處理了?你不是大夫嗎?這種傷應該治得好吧?」

老人嘆了口氣:「唉~剛才為這位姑娘把脈,發現她脈象非常紊亂,而且氣血甚是虛弱,恐怕…」

從老人的表情與說到一半的話語,大抵也猜得到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夜夜摒住心神準備接收可能的打擊,但是她仍希望老人不會說出讓她足以崩潰的話。

「恐怕毒素已經攻心,情況非常不樂觀。」

「怎麼會…」夜夜整個人失神的往後退了二步癱軟滑落在地上。「怎麼會~~!」夜夜雙手猛捶地板,面部與身子呈現抽蓄的狀態,樣子非常難過。

一旁的玉青也沒想到光莉會傷得如此重,但是大夫的話似乎有所保留,那表示還有解救的空間。「非常不樂觀,但並不是一定沒救吧?」

「面對這種蜘蛛咬傷,老夫就算想救也愛莫能助,最多只能開些處方讓她試試。」

「求求你,一定有辦法的吧?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得救活光莉!否則的話…否則的話…」“這樣的救命恩情,我無以回報吶!”玉青深深向老人鞠躬,懇求的說。

老人顯得有些為難。「不是我不想救,只是因為到目前為止尚未有解開這種毒素的藥,一般人被咬到的幾個小時候可能就會毒發身亡,而這位姑娘能撐到現在已經非常不可思議了。只是我真的沒有解藥,真的愛莫能助。」

「還有一個方法。」一旁正在幫渚砂看病的女子開口說話了。

「什麼方法?!」聽見也許還有救,夜夜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

「雖然不鼓勵這樣做…」女子話說一半又停住了。

「到底是什麼方法?」夜夜急了。

「以毒攻毒!」

「不行!弄不好會出人命的!」沉穩的老人在聽見女子這樣說之後突然激動了起來。

「爹!不這樣做也是死路一條,不如死馬當活馬醫了!」

「不行!我開個解毒草給她服用就好!」老人丟下一句話就轉身離開。

「爹!」女子對著晃動的門簾喊道。

「解毒草有用嗎?」玉青問。

女子搖了搖頭說道:「被這種蜘蛛咬中,服用解毒草也存活不了多久。」

「這麼說就只能以毒攻毒了,該怎麼做?」

「這種蜘蛛非常的毒,想要解,必須由程度相當但性質相異的毒素才有可能。」

「程度相當,性質相異…到底有什麼毒可以解?」

「金蟾蜍膽汁,金蟾蜍是匣道口旁邊草原中的特有生物,數量非常稀少。」

「用牠能以毒攻毒嗎?找到以後呢?」在一旁沉默許久的夜夜突然開口說道。 

「以這位姑娘目前的情況,只能混在水中讓她喝下。」

女子話才一完完,夜夜馬上從地上跳起,古銅色的眼睛瞬間炯炯有神起來。「玉青,光莉就先交由妳照顧了。」

「等等!難道妳想去抓嗎?」玉青阻止正要跨出房門的夜夜。「這種事應該是由我來做才是,畢竟光莉是因為我才…」

「這事我處理就好,妳負責照顧好光莉與渚砂!」夜夜不等玉青把話說完便插口,銳利的眼神與霸道的語氣不容拒絕。

「但是妳不會划船,應該由我去比較恰當!」

「我說,我去就好!船,我請外邊的人載我一程就好。」

「夜夜,小心點!」既然夜夜如此堅持,也只好接受。就算玉青覺得應該要由她去,但她更不敢惹現在的夜夜,因為剛才那一瞬間夜夜的眼神像隨時會發狠似的非常可怕。

「嗯!」夜夜說完便轉身朝門外走去。

“不希望再有人受傷了,這個任務由我自己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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