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草莓舍每年的寒暑假例行的三天二夜教學之旅，不同的是這次光莉並沒有參加，她和另一位Etoile鳳天音必需留在學校處理公事，若處理不完的話，接下來的假期可得繼續埋首文件堆裡。
夜夜一個人坐在巴士上頭望著窗外排隊著要上車的學生一個接著一個走上巴士，而自己所坐的這輛也逐漸塞滿了人。她的旁邊是空著的，雖說是任意就座，但大家都選擇與自己要好的朋友一起，就像玉青和渚砂。或許是她一直以來都只和光莉要好，沒怎麼與其他人交際往來，以致於現在沒人要坐她旁邊的位置。
「小鬼…」夜夜不自覺喃喃說道，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此刻會想起那個長不大的小鬼。因為只有她才會不厭其煩地接近自己？因為只有她才會關心自己？
在所有人陸續上車後，最後只剩下幾個人，露．莉姆的學生會長源千華留大人、絆奈、檸檬、籠女、千代、小蕾，還有其他…夜夜看了她們一眼後便繼續望向窗外，沒有想注意她們。看著玻璃隱約倒映的人影一一經過她位置之後，心裡突然有著莫名的失落，沒人陪伴的孤單不是早已習慣了嗎？自光莉不再屬於自己後，她總是與孤單為伴，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遊蕩在校園裡，沒人理會也不想要有人關心，她想要的只有光莉。沒有光莉，所有東西都食不知味，然而又不得不習慣她不在的日子，久而久之也開始變得麻痺，沒人陪又如何？一個人倒也輕鬆自在，只是為何剛才的她會感到失落？
呆呆望著窗外想出了神，完全沒注意到有個身影來到她身旁。
「夜夜前輩，這個位置有人坐嗎？」小蕾拉著背上的包準備待會獲得同意後御下。
夜夜聽見聲音後回頭看著來人，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絲驚訝，以為會是其他某個落單的人，沒想到會是小蕾！
「小鬼太沒人緣，沒人想跟妳坐是吧？」夜夜心裡有些高興小蕾的到來，但就說不出好聽的話來。
「才不是呢！」小蕾有些氣惱的說，雖然知道夜夜是在和她開玩笑，但聽了這話難免不服氣，原本還期待夜夜會高興，原來只是自己多想。
「到底有沒有人坐？」小蕾見夜夜又轉過頭去不理會她，繼續問道。
「隨便，妳想坐就坐吧。」夜夜假裝不在意看著窗外，事實上她正從玻璃上的倒影關注著小蕾的一舉一動。
小蕾將御下的背包放在頭頂的置物架上然後坐了下來，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麼做，或許夜夜不需要她的陪伴，或許夜夜覺得自己一個人坐更好，但她就是無法忽視只有一個人的夜夜！
坐在在她們旁邊的正好是玉青和渚砂，小蕾不致於因為夜夜的冷漠而太無聊，一路上不斷與她們倆說說笑笑，並且千代和籠女偶爾也會過來請她吃新口味的零食。玉青趁著千代來的機會偷偷透露她帶了茶具的消息，希望我們幾個晚上再偷溜到她和渚砂的房裡泡茶，五人就這麼達成約定，在愉快的校外教學旅行的夜晚再次小聚，感覺必定更加新鮮刺激。
車子一路搖晃行駛上山，連番左拐右彎讓小蕾身子非常不舒服，原本還與玉青交談甚歡的她瞬間安靜了下來，耐著發暈的頭及反胃的肚子閉上眼睛希望能以睡眠獲得舒緩。
夜夜有些不習慣身旁突然變得安靜，忍不住問道：「小鬼怎麼了？是不是昨晚太興奮睡不著，現在才來補眠？」
「才沒有…而且我不是小鬼…」小蕾皺眉忍著疼痛回答問題。
「只有小鬼才會興奮得睡不著，妳還說不是？」
「…」小蕾選擇休息沒有回答，因為再答下去的話深怕自己在到達目的地之前會先吐了出來。
見小蕾一臉真的不舒服的樣子，夜夜也不好意思再繼續作弄下去，只好轉身繼續望著窗外的景色。遠方的山頭愈來愈明顯，山下的小鎮也逐漸模糊，相同的景色不斷重覆映入眼簾，夜夜也不知不覺間受到瞌睡蟲的感染睡著了。
巴士沿著山路緩緩向上，往海平面高處前行，約莫過了二個小時才終於停了下來，就在她們到達的同時，會館的幾位服務人員已站在門口恭候。傳統和式大宅院矗立於山頭，門口寫著“湯”字樣的藍底白字旗幟在冷冽的風中輕輕飛揚著，沒有錯，這次的教學之旅就是溫泉之旅。
在涼水玉青、劍城要、源千華留三位學生會長的帶領下，學生們依序下車集合，夜夜見小蕾還在閉目休息，也不急著起來拿行李，等到車上的學生幾乎都下車後才叫醒了小蕾。
巴士雖然不再移動，但繞了一個又一個山頭及濃重的柴油味早已令小蕾非常不舒服，沒有在第一時間下車的原因是怕一站立便會吐了出來。
「小鬼，到了。」
「嗯…」
「小鬼…」夜夜發覺小蕾的臉色有些難看，心裡有些擔心，不顧形象一腳跨過小蕾的大腿站到走道將倆人的行李拿下。此時千代與籠女正好從後頭走上前來，夜夜挪身擋在道上並將行李丟給她們倆。「幫忙一下，小鬼不太舒服。」
「啊啊…需要幫忙嗎？」千代也開始著急，畢竟小蕾是她的好朋友。
「阿斯巴魯～」籠女也打算上前幫忙。
「我來就行。」夜夜一句話便將二人擋在外，她覺得此刻應該是她來照顧小蕾，就身形來說她是最適合照顧小蕾的。
夜夜說完便將小蕾套上外套，扶著她走下車，才一走近車門口便已感受到外頭的寒意，夜夜這才發覺不小心把自己的外套忘記在車上了。沒有打算去取回，她得先將小蕾帶到旅館裡休息，不希望小蕾因為生病而讓這次的旅行付之一炬。
在知會學生會長後，夜夜先行進入旅館，在服務人員協助之下來到小蕾的房間，將小蕾蓋好被子後並用服務人員取來的熱水和毛巾將她臉上的冷汗一一拭去。
「夜夜前輩…抱歉…耽誤妳的時間…」小蕾勉強從口裡吐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到達溫泉旅館後便是自由活動時間，所有人可以在附近活動，只要在晚餐時間回到旅館內便可，小蕾不想因此耽誤到夜夜的時間，要是她沒硬要和夜夜坐在一起的話，就不會連累到她。
「小鬼，下午又沒什麼事，不用怕啦！再說我也不想出去，外頭那麼冷，留在裡頭倒還舒服些。」習慣了孤獨的夜夜其實可以自己一個人外出的，只是她真的放心不下小蕾，而且沒有小蕾在似乎就沒那麼有意思。
小蕾心裡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夜夜只是心腸太好才放心不下，事實上夜夜是可以棄她於不顧的。夜夜就是這個樣子，老是對人好，完全沒考慮到自己，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子，光莉才會不懂珍惜。
小蕾其實有點討厭光莉，憑什麼她能獨享夜夜對她的好？夜夜對她的好，任何人簡直無法與之相比，無時無刻將她捧在手心裡呵護照料，好比溫室裡的花朵般享有任何最上等的待遇！這樣的夜夜她竟然不接受！另外，她憑什麼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偶像－鳳天音大人的愛？憑什麼？
奧若蕾和此花光莉有什麼差異？為什麼大家都喜歡光莉不喜歡她？無論是夜夜關愛的眼神也好，夜夜的呵護也好，她－奧若蕾不管如何努力都得不到！或許只有像現在病懨懨的自己才能得到一些關愛…
小蕾心裡突然升起一個想法－”想一直病下去…”。
“怎麼可以有這種不健康的想法？”小蕾重重賞了自己一巴掌揮去那邪惡的想法。
「小鬼！妳在幹什麼？」夜夜本能地抓住小蕾的手阻止她可能繼續自殘的動作，說實話，她很訝異平時開朗的小蕾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呀…只是想讓腦子清醒些…」這麼做的確已讓腦子清醒不少，疼痛確實是很有效的方法。從一開始她便選擇默默守在夜夜身邊，縱然在夜夜心裡從沒有她的位置，這不也是一開始便知道的嗎？
「哪有病人用這種方式讓腦子清醒！病了，就應該好好休息！」夜夜不懷好語氣罵道，心裡的惱怒讓她一時控制不了情緒。小蕾這樣不懂照顧自己，要她如何放心？明知道會暈車還不事先吃暈車藥，到這裡不但不讓她照顧還打自己一巴掌…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唔…」小蕾被罵得有些無辜，只能默不作聲看著夜夜苦惱，一時間她差點有了夜夜前輩非常擔心她的幻想，但沒一會便將之抹去，夜夜只將她當學妹看待，學姊照顧學妹是很正常的行為，在她心中自己並沒有一點特別。
「呃…我再去換盆熱水，別再做這些沒意義的事了知道嗎？」沉默了一會後，夜夜才說道。
夜夜待小蕾點頭表示知道後才放開剛才抓住的手，收起毛巾打算要站起來的同時卻不小心踢倒水盆。
「啊！」二人同時驚呼。
溢出的水很快地浸濕被子及小蕾的身軀，夜夜慌忙掀開被子並拿起被丟到一旁的毛巾趕緊替小蕾擦拭，深怕小蕾又著涼。
夜夜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此刻的動作有多令人遐想，雖然這種行為對一般要好的朋友來說並不算什麼，只是小蕾根本無法裝作若無其事，一把揮開夜夜的手轉過身去。
「小鬼，妳幹嘛？」夜夜很不高興雙手突然被揮開。
「我自己來就行了…」小蕾背對著夜夜緩緩將外層上衣脫去，選擇背對不僅因為不敢面對夜夜，更是為了掩飾壓抑不住發紅的耳根。
因為小蕾的動作，夜夜才意識到剛才的自己有多無禮，由背後看著小蕾，單薄的頸肩及細嫩的皮膚讓夜夜感到非常不好意思，沒想到小鬼的膚質還真好！夜夜看著看著臉也紅了。
「夜夜前輩…我的包…」微濕的身子又脫去一件外衣的小蕾開始有寒意襲身的感覺。
「啊…我去取。」夜夜想到她們的行李還寄放在千代和籠女那裡，奇怪，都過這麼久時間了，怎麼還不見她們人影？
正當夜夜準備起身要去找人時，門板啪地一聲被打開來，玉青、渚砂、千代、籠女四人站在門口，視線不斷在夜夜和小蕾身上飄移，氣氛有一點尷尬。夜夜看了看現在的處境，被丟在一旁的被子和只穿一件內衣低頭不語的小蕾，還有可能臉紅不已的她，這是什麼情形？不想被誤會都難！
「啊…」
正當夜夜試圖想解釋之時，她們已放下行李，籠女倒還像平時一樣稀鬆平常，千代就不同了，雙眼彷彿變成心型，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興奮，八成腦子裡又在想一些奇怪的畫面了。
「夜夜前輩，行李放這裡，我們就不打擾妳們了。」千代說完便推著其他人到走廊上去，關門前還不忘探頭進來再看一眼。
當門板再度合上之後，十個塌塌米大的空間裡又恢復了平靜，剛才那一瞬間的事彷彿沒發生過般。夜夜走到門邊拾起小蕾的包試著裝作若無其事，只是當她愈接近小蕾就愈緊張，自己也不曉得是為什麼，這種感覺就好像既期待又害怕什麼事發生似的。
「小鬼，拿去。」夜夜將包遞出等待它主人接過。
「謝謝。」小蕾轉身抬起頭接過自己的包，然後很快地從裡頭拿出明天預計要換上的衣服為自己套上。
小蕾有些濕潤的髮絲貼在臉頰上，搭上蒼白的臉有種獨特的美感，夜夜擦了擦眼睛懷疑它是否有問題，那個小鬼怎麼可能跟美搭得上邊！
小蕾換好衣服後便起身到壁櫥拿另一套被子，夜夜回過神來趕忙上前幫忙。
「我來就好了！」夜夜搶先小蕾一步搬了被子並將它鋪置好，待小蕾窩進被子裡，她才整理收拾剛才自己造成的殘局，對於自己莫名產生的的情緒感到相當繁雜。
全站熱搜
留言列表
Strawberry Panic (3)